泡在浴室，放松身体，我忽然觉得自己非常“青春”。在经历了梦境的洗礼之后，人生也变得年轻了许多。也许是我太中二，也许是我多心了。
能与一个可爱的男孩子“共处一室”，已经是恭喜恭喜的事情；接着又忽然发现，这个下身没穿东西的小家伙很有可能是女生，更是喜上加喜——莫非这是盖亚赠与我的福利？
所谓“过这个村、没这个店”，难道我的决定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未来吗？不……至少我没有无聊到对一个刚认识的“男”孩子说“喜欢”的程度。
“少爷，还没洗完吗？水快凉了吧。”
在这个家称呼我为“少爷”的人，只有江可儿一个。作为尽职尽责的幼女仆，她的存在也让整个家庭节省了不少力气。洗衣、打扫、购置，样样精通，称呼她为“大师级女仆”也不过分。
“马上了，抱歉。”
我随意地喊了一句，双手把着浴缸两侧，站起身。温和的水流从身上一股脑地流下来，舒爽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。
本家洗澡时，所使用的水并不是普通的自来水，而是江海波老师特别加成的“治疗之水”，拥有消除疲劳的功效，也可以产生一定的催眠效果。据说，这是为了治疗江河湖老爷子的失眠症。
擦干身体，我披着已经换洗过的睡衣，走出了浴室。江可儿站在门边，微微鞠躬，似乎一直在等待我出来。
“抱歉，打扫什么的麻烦了。”
“没什么，少爷也不需要跟我道歉。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一点，因为小姐有些生气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泡了一个小时的澡确实有些说不过去。不过江雨冰为什么会生气呢，她应该已经洗过了啊。
“小姐让我传话，希望你能快一点去她的房间，不去的话后果自负。”
……又怎么了？
“你来了？”
大小姐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吊带裙，飘然紫发被扎成了一束马尾，披在她的右肩前。她的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，似乎发生了什么令她烦恼的事情。
我没有说话，沉默地看着她。在这个奇怪的气氛里，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题。
“就不能安慰我两句？一如既往的笨啊。”
“……那还真是对不起。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江雨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，接着，她猛地伸出手，用食指指着我的脸，大声质问。
“今天你训练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我也只好如实回答。遇到了体育仓库的突发事件，我还哪有心思进行训练啊……
“算了……我还是那句话，如果时间到了，而你又一事无成，那就‘节哀顺变’吧。”
最后的成语咬字格外清晰，压迫感让我浑身打颤。
沉默一会儿，她忽然起身，将大行李箱上的小熊抱在怀中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江雨冰做出这么少女的动作。
“哥哥，我希望我的严格化作你的动力，而不是让你讨厌我。”
“我不会的。”
虽然眼前的人很善于捉弄我，也许现在的她也是在捉弄我，但我又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的妹妹呢。
“真的不讨厌？”
“嗯。”
“做什么都不讨厌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
她忽然笑出声来。
“请哥哥一会儿自己去外面练运球，不到下半夜不许回来。”
……我又被欺骗了。
不过心中的怨言很快就被自责所代替。上学期间的训练一般都要集中在放学之后和晚饭之后，但是我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；虽然不知道“打篮球”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的重要，但是我并不想辜负眼前女孩的期望。
不过我才刚刚洗过澡……看来要等到回来之后，再洗一次了。
拿着篮球，走出门外。天色早就暗下来，运球什么的也比往常更加困难。找到附近的路灯，我开始做起了简单的热身运动。接着是各种各样熟悉球感的动作，包括双手间的篮球传递、腰间环绕传递、**传递、还有贴地拍球。
然后是一如既往的半蹲式运球——和《灌篮高手》中樱木花道一开始的练球动作一模一样。我能隐约感觉到，自己要比两天前更熟练了；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失去控制，但是大体上已经可以保持稳定。
“晚上的话，不需要运球跑步吧？”
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接下来的训练项目，不由得自言自语一句。而这个时候，一阵眩晕感忽然传到了我的脑海中，令我的太阳穴一阵剧痛。
那像是一幅挂在脑海中的壁画，清晰且巨大，硬生生地占据了我的记忆。壁画上舞动着绚丽的火焰，其中还包裹着一个淡淡的人影。
又是这个映像……我的胸口忽然一阵紧缩。一看到这幅画面，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绳索紧缚起来，又有什么东西要离我而去似的。
可恶，记忆有些模糊了。这件事情和吴狄的舞蹈有什么关系吗……
我的手已经无法保持运球的姿势，篮球滚落到了不远处。它翻滚的速度虽然越来越慢，但却与我越来越远，就像是我的意识。
我的意识……
……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。不远处的门口，江可儿穿着一件正统的女仆装，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我这是怎么了？”
想要爬起来，却感觉全身无力。似乎力气被什么东西抽光了一样难受。
“海老爷说，你有低血压，刚刚蹲的时间太久了，才会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海老爷是江可儿对江海波的特殊称呼。
“低血压……这不可能。”
我知道这是江海波在掩藏事实。如果真的是低血压，那为什么现在才发病？意识模糊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——九成是头脑里忽然灌输的画面惹的祸。
“对了，海老爷叫我告诉你，一会儿去他的房间一趟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又休息了一会儿，总算是恢复一些力气，至少可以做到独自下床走路。我努力地稳定着摇晃的身体，走到了江老师的卧室门外。
“进来。”
就像是透过房门看到了一样，里面传出一声催促。那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。我礼貌地敲了敲门，走进房间。江老师正在电脑前，不知道忙些什么。
“白羽，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。我发现这件事情不简单。”
“很复杂吗……”
小声嘀咕一句，我将头脑内的画面告诉了他。在许久的沉默过后，江老师忽然点了点头，挥手示意我出去。
“您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“没有，但我要告诉你，不可以掉以轻心。否则……在你身上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。”
他的语气很沉重，与其说是警告，更像是告诉病人“你得的是绝症”的无奈之言，仿佛在我身上正发生着不得了的事情。
“这是一种诅咒。不过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，明天你到医务室再了解；现在的话，去洗个澡，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嗯。晚安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的应答是否正确。也许对待家人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。
“您是要洗澡吗，少爷？”
刚出门，身边就出现了稚嫩的童声。江可儿这个女仆虽然很幼小，但是她神出鬼没的能力却是江家最出名的。
“还有热水吗？”
“我可以使用自身的能力帮您调节温度。”
咦，江可儿还有这种能力？
“整个江家，就只有我和老爷可以做到这一步。”
她微笑着回答了我心中的问题。看来江可儿的读心术一直都存在着。
“江家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擅长的能力，不过老爷是一位全才，所以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特殊能力。”
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那江雨冰的特殊能力是什么？”
我的好奇心又一次被调动起来。浑身无力什么的，早就已经抛在脑后了。
“小姐可以自由地掌握水的形态。我觉得，小姐是本家最接近‘水’的人，因为不论是性格还是能力，都是变幻莫测，就像水一样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难怪我永远揣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啊。
“至于其他人……啊，小姐。”
江可儿的话刚说到一半，就切换成了下仆状态，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。江雨冰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吊带裙，笑嘻嘻地看着我们，仿佛找到了桃色新闻的狗仔队。
“你希望可儿服侍你洗澡吗？还真是色啊，哥哥。”
“胡说八道什么啊，我只是希望她帮我调节一下水温而已！”
“那就是希望妹子泡你咯？”
“啊……服了。”
比起失去意识，还是眼前的这个麻烦家伙更可怕一些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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